未婚夫逼我洗掉纹身:过来人的血泪教训,别在身体上刻爱情!
文 | 我是九爷
1
这次滚完床单,于哲没有像往常那样去阳台来根事后烟,而是将许如意搂住,不轻不重地揉捏她的手臂。
“干嘛?睡吧,最近好累,明天还要去看酒店。”
许如意将于哲的手拿开,滑到被窝里准备睡下,结果于哲又缠了上来。
“啧,”她转过身,不耐烦地问:“睡不睡?”
于哲再次捏住许如意的手臂:“一直都想问你,手臂里边纹的是个什么?”
三月中旬,暖气已经停了,许如意忽然感觉有点冷,人也因此慢慢变得清醒。
她感受着于哲的手指在纹身处描摹,想了想,说道:“玫瑰,玫瑰你都看不出来?”
于哲:“那玫瑰下面的字母呢?W——S——R——Y——这是什么意思?”
许如意:“没什么意思,随便纹的。你干嘛突然问这个?怎么,难道是因为要结婚了,才开始重视?”
于哲嘿嘿笑:“没什么。主要是担心被我爸妈看见,他们很保守的。不过你这个纹身的位置很隐蔽,一般时候看不到。”
许如意:“就是个普通纹身。当时年少无知,明明连打针都害怕,看别人去纹自己也跟风,疼得要死,如果是现在,打死我也不会去纹。这件事可以排到我人生最后悔的几件事中。如果不是怕疼,我早就去洗掉了。”
于哲幽幽地“哦”了一声,没有追问,许如意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2
筹办婚礼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,劳民尚能缓解,伤财更让人痛苦。
两人都出自普通家庭,想在这里结婚安家并非易事,方方面面都得精打细算。
于哲工作忙,订酒店、找婚庆……很多事都是许如意在跑,尽管她竭力控制费用,但最终还是超了一点预算。
对此,于哲颇有怨言:“都是形式上的东西,没必要花那么多钱。比如这个婚庆,只要酒席菜量多一点、让客人吃得饱就行,场地可以便宜一点。”
许如意没听到自己想听的,有些不高兴:“已经是最便宜的了。”
于哲:“如果不是为了往回收一收这些年随出去的钱,我宁愿不办婚礼。有这些钱,干点什么不好。”
许如意有点火大:“你这话说得真难听。一个人一辈子能结几次婚?”
于哲:“我实话实说而已,你们这些小仙女就是听不得真话。”
许如意本来还想和于哲商量商量加点预算,把婚礼办得稍微体面一些,她手上的闲钱都填进去了,而于哲刚发了季度奖,加个一两万不是问题。
但显然,于哲不会同意,说了也是自讨没趣。
许如意感觉有点丧气,此时她深刻体会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婚礼前夕生出逃婚的念头,因为这个过程实在挫磨感情。
晚上,许如意在微信上和朋友们闲聊吐槽,忽然,一条好友申请跳了出来。
她盯着屏幕上那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名字,愣了半晌。
直到看清申请说明中的“还钱”两个字,才抖抖手,点了通过,随后将手机扣在桌上。
3
许如意很快就心生悔意,自己已经是快要结婚的人,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和前任藕断丝连?
她想,要不还是删了吧。
当年借出去的那些钱,就当肉包子打了狗。王司那个low货如果真想还钱,早就还了,怎么偏偏要等到这个节骨眼?
两人有几个共同好友,他指不定从哪里听说自己快结婚的事情,准备使坏呢。
她拿起手机,正准备删好友,却见王司已经打了招呼:“如意。”
同时界面上方显示“正在输入中……”
许如意盯着王司的头像,犹豫不决,最终决定还是看看此人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。
过了一会儿,王司终于发来一段话:“如意,当年从你那里拿了钱,并没有不想还,只是当时有点事,手头紧张。我现在宽裕了,想把钱还你。当时拿了你两万,再加点利息给你,一共还你两万二,可以吗?”
许如意暗自冷笑,虽然是拿回自己的钱,但王司突然这么有良心,让她很不安。
她不愿意这样内耗,干脆直接问道:“为什么突然想起还我钱?”
王司发来一笔转账,再无下文。
许如意没有追问,转而去打听别人,问了一圈,才知王司攀上了一个富家女,正准备结婚。
原来如此,现在还钱不是良心发现,过去不还钱可能也不是手头拮据,只是现在他身份不同,需要洗干净自己的黑历史,毕竟,因为欠钱不还这件事,许如意没少在背后骂他,搞得人尽皆知,很损他形象。
许如意安心接收了本就属于自己的钱,有一种起了瞌睡得枕头的快乐。
有了这笔钱,她可以订全版权的婚纱照套餐,可以租好点的婚纱和敬酒服,可以请个靠谱的化妆师。
她万万没想到,就因为这个小插曲,会改变婚礼的走向。
4
那天晚上,许如意刚从浴室出来,就看到于哲晃着她手机问:“王司是谁?”
许如意擦头发的手顿了顿,抢过手机反问:“你查我手机?”
于哲:“不是故意的,我的手机在开视频会议,想用你的手机查点东西,不小心点开了你和王司的对话框。”
许如意想了想,自己也没做亏心事,坦诚道:“他是我前男友。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,他快结婚了,我也快结婚了。前几天我们刚加上,是因为他要还我的钱。”
于哲沉默,转身盯着正在播放会议内容的手机,过了许久,他忽然问道:“你那个纹身,其实是王司如意的首字母吧?”
许如意心鼓咚咚响,她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那种紧张的心跳。
此刻,她有点后悔,首先后悔当初去纹身,其次后悔那天晚上,她没有和于哲说出实情。
“是王司如意的首字母吗?把字母纹在玫瑰的下面,总不会是万事如意的首字母吧?”于哲笑着问她,嘴角微微抽动。
许如意觉得不能再扯谎,反正只是一个过时的纹身。
她点点头:“对不起,当时没说,只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,也怕你不高兴。确实是我和王司谈恋爱的时候纹的。那时候我太年轻,就爱赶这种无聊的时髦。但我们确实没有什么,他快结婚了,我也快结婚了。”
于哲:“我知道。”
他顿了顿,又说:“那你为什么不去把这个纹身洗掉呢?又不是不能洗。”
许如意低下头:“因为我怕疼。当时纹的时候我就快疼死了,手臂内侧本身就是特别敏感的部位。你如果仔细看,还能看到图案是不完整的,因为后期感染了。
那时候才知道我的体质并不适合纹身,可是已经做了,加上年轻冲动,就这么挺了下来,遭了很多罪。”
于哲没吭声。
许如意:“我真的很怕疼,能不能不去洗?你就把它当成万事如意行吗?”
5
于哲将手机会议的声音调大,许如意知趣地闭上嘴。
晚上,两人躺到一张床上,许如意有些心虚又有些讨好地抱住于哲,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。
于哲动了动肩膀,说道:“有点累,你下去。”
许如意听出他不高兴,轻声问道:“就这么介意吗?谁还没个前任呢。”
于哲冷笑:“我有前任,可我身上没有有关前任的痕迹。许如意,我看着你这个纹身我都硬不起来,就算硬起来突然瞄一眼也得萎了。”
许如意感受到难言的羞辱,咬着嘴唇说:“我真的怕疼、怕感染,就非得洗吗?”
于哲转过身去,用沉默表态。
大婚在即,如果受到一个纹身的影响,那是有些说不过去。
许如意考虑再三,自己也确实不占理,年少无知只是她自己的年少无知,她就该为此承受代价,即便换位思考,她可以不在乎,但不代表于哲在乎就有问题。
许如意决定去洗纹身,但很不巧,她来例假了。
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了,这次的生理期十分难熬,不仅肚子疼,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上吐下泻。
那天下午,她做完工作,窝在工位里苦熬,终于挨到下班,打算叫辆车回家。
就在这时,于哲打来电话,让她下班后去一趟某某火锅店,有个同学来这边出差,临时小聚,于哲想介绍她和同学认识。
许如意只想回家躺着,于哲再三强调:“这是我特别好的朋友,来见见吧。”
许如意没有办法,只好咬着牙前往。
到了地方,她的脸色很难看,只能强撑笑意应付。
结束后,两人乘地铁回家,一路无话。进了家门,于哲沉着脸问道:“至于吗,只是让你洗个纹身,就一直生气?”
6
许如意摆摆手:“不是,你知道的啊,我来大姨妈了,我肚子疼。”
于哲仍旧沉着脸:“得了吧,你就是心里不爽。”
许如意:“于哲,你知不知道痛经有多痛?我没有情绪,我就是肚子疼。我也答应你,等例假结束了,我就去洗纹身,例假期人家不给洗。”
于哲不作声。
许如意爬到床上躺了一会儿,口渴得不行,想喝水但不想动,便喊于哲帮忙:“于哲,给我拿杯水行吗?”
于哲沉默着去了厨房,很快端出来一杯水,许如意拿起杯子又放下:“凉水?”
于哲:“直饮机接的,可以直接喝。”
许如意看着他,心里比那杯水更凉:“你不知道生理期不能喝凉水吗?”
于哲拧着眉,走过来去换了杯温水:“这回可以了吧?”
许如意没说话,觉得委屈排山倒海。
这是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、携手一生的男人,但她却感觉自己对这个男人越来越陌生,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?
也许是因为从前的日子太平淡了,平淡到她甚至不痛经,所以根本没有机会来考验这个男人是不是合格的伴侣。
许如意陷入了迷茫。
三天后,例假期结束,许如意准备去洗纹身。
为了减轻痛苦,减少清洗次数,通过多方比较,她选了市内一家很资深的纹身店。
但那家纹身店生意太好,需要预约,一杆子把许如意支到一周后。
这一周,于哲没有碰过许如意,因为他看到那个纹身“会萎”。
没想到,就在预约日的前一天,许如意感觉喉咙发紧、鼻腔肿痛,第二天一早她就发起了高烧。
这一场流感来势汹汹,洗纹身的日子不得不推后。
7
当天晚上,于哲从公司回来后脸色很难看。许如意主动向他解释因为感冒,暂时不能去洗纹身。
于哲气哼哼地说:“那么多纹身店,干嘛非得去他家,你换一家早就洗完了。”
许如意无力地解释:“因为他家技术最好,可以不那么疼。”
于哲:“能有多疼?忍一忍不就过去了?你纹的时候都不怕疼,洗的时候反倒怕疼了?”
许如意不可思议地看着于哲:“怕疼有错吗?谁不怕疼?”
于哲冷不丁说了一句:“我有时候感觉,你真的挺矫情,一点都不坚强。以后生孩子,要是没给你用无痛,你恐怕会写一篇小作文把我挂网上。”
许如意心情很差:“对,我就是不坚强。只要是能避免的疼,我都要想办法避免。所以,以后如果真的生孩子,你不会让我用无痛呗?”
于哲很无语地摇摇头,拒绝交流。
许如意眼前一片模糊,她想不清楚事情怎么就演变到这个地步,只是因为她的纹身吗?
那么她去洗掉一切就能变好吗?于哲看到纹身会萎,可以后如果洗纹身的时候留下了疤,他看到疤会不会想起这个疤是因为那个纹身留下的,是不是还会继续萎下去?
想到这里,她破罐子破摔地抗议:“我能不能不去洗,真的很疼。我纹也纹过了,即便洗掉,它也存在过。”
于哲冷冰冰地说:“不行,必须洗,尽快洗。”
许如意:“我得重新排号,要等很久。”
于哲:“那就换一家纹身店,疼就忍一忍。”
许如意最终还是等到了自己想找的纹身师。
正式清洗那天,她想让于哲来陪她,但于哲要加班,没来。
她一个人躺在操作椅上,感受到激光刺入她的皮肤,将皮肤内沉积多年的墨水颗粒逐个打碎,和着她的血肉一起排出。
她疼得不能呼吸,比当年纹身时疼上几倍。
也许是一样疼的,但当年纹身的时候她和王司相爱,王司陪着中二期的她一起,心理的幸福感冲淡了这种疼;
而如今清洗纹身只有她自己,汗水混着泪水从脸上流下来,她多希望于哲能站在身旁帮她擦一擦,然后握着她的手,给她一点力量。
但她身侧空无一人,只能听到设备运转的声音。
8
两次以后,纹身清洗干净,许如意又经历了一次感染,被折磨得痛不欲生。
于哲全程冷眼旁观,偶尔插一句:“你这就是自作自受,早知如此,当初干嘛要纹?”
许如意懒得回话,她不懂于哲说这些话干什么,除了让她难受,有什么意义?
自从知道纹身的含义后,于哲就很爱在她面前秀青春期循规蹈矩的优越感,她越发觉得无话可说。
沉默着,沉默着,心也就慢慢凉了。
等到伤处彻底恢复,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。
在此期间,许如意中止了筹备婚礼的所有事项,因为她看不到她和于哲的未来。
某个晚上,许如意早早上床,昏昏欲睡之时,她感觉到于哲凑了过来,伏在她的身上,嗅着她的脖颈。
他们许久没做,气氛甚至有些尴尬。
许如意等了一会儿,却发现无论于哲怎么撩拨,她的身体和心都热不起来,甚至总觉得手臂疼。
她如僵尸般不给回应,于哲很快察觉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许如意:“我疼。”许如意举起手,指了指纹身的位置:“可能伤到神经了,总是疼。”
说完,她又轻松又坏心眼地笑了笑:“完了,于哲,这下我萎了。”
于哲瞪着她,等到身体平复,骂了一句什么,猛地起身下床,摔门而出。
震耳欲聋的一声“砰”,击碎了所有的假象。
许如意知道,他俩完了,他俩的爱意被激光一起清洗了,他们携手一生的进程止于婚姻的临门一脚。
其实她可以不说那样的话,可她忍不住,也不想忍,因为她怕疼。
纹身,再洗掉,经历过这两次疼,终于让她明白,自己应该找个什么样的人。
人这一生,要面临很多、很多的疼,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,可以笨拙、可以丑陋、可以清贫,唯独不可冷漠。
而那些连生理的疼都不能共情的人,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心理的疼,她不想忍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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